蒋严看着她,他松开手的时候突然很想给自己一拳!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去做这种事——他不想跟她多接触,那么这种行为又算什么?!
很久她坐在地上不动,他干涩开口,“起来吧。”
“……我的手脱臼了。”她的声音异常平静,而这种平静让他的心口止不住一阵收缩。
“你——”
“……蒋严,我真的不是非爱你不可的……”
他从梦中惊醒时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,床头电子钟显示的时间,凌晨三点。
她报了北方的一所大学,他望着黑暗中虚无的一点……这一年,她变了很多……
后来的四年,他一共见过她三次,一次是过年,一次是她的生日,一次是阮正住院。
她沉潜很多,不多话了,其实,她本来就是属于文静的女孩子,只是对着他比较不同,而现在,也不再不同了……
她这次会会长住……长住啊,他竟然有点微微的喜悦……蒋严站在阳台上,看着她带着她的宠物跑出花园的铁门。
他第一次看到她跟那个男的走在一起时,有种轻微的被遗弃的感觉……
而当他看到她跟他在码头上……他觉得恶心,觉得怒不可遏!
可是,他凭什么生她气?蒋严,你还有资格吗?或者,你从来就没有资格过。
“我似乎爱上你了。”
她沉默了很长时间,“蒋严,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?”
“不相信?”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,有些自嘲,“呵,我也不相信,我一直在想你身上有哪一点值得我另眼相看?”
“我不相信是因为我了解你,蒋严,你需要的永远是功成名就去填充内心的自卑和贫瘠,而从来不是感情,如果这样的事实可以改变,那你也就不会是蒋严了。”
空无一人的走廊,他轻轻笑了,背抵墙面,眼里满是朦胧的涩意,“阮静,你了解我多少?”
而现在,他连自己都有点不了解自己了。他的追求究竟是什么……再大的成功,却比不过想起当年她在他楼下安静等他时的喜悦……
他苦笑,他已经做不来伤害阮家的事,阮华珍的话他没有一句替她完成,不,他实现了一句,他伤害了阮静,让她远离了他……彻彻底底。
她甚至怀疑起阮正的事是他做的,阮娴的怀疑他不在意,可她的不相信却让他觉得难受。
“我说不是我你信吗?”
“我信不信不重要,只要你别愧对自己的良心。”
如果我不愧对自己的良心,我就不会放过你尊重的长辈……阿静,他害死了我的母亲你知道吗……
她说她要结婚了。他站在那里,再也走不出一步。
“妈,我跟启言想低调一点,我们叫亲戚朋友过来随便吃一顿,别张扬了好不好?”
“不行,结婚是大事,再说了,我答应,他的父母也不一定会答应。”
“这个您放心,赵启言说他会搞定的。”
“呵,你这孩子,别什么事都推给他去做——”
她笑了,“他很乐意的嘛。”
他退后一步,回到车子里,倦怠地靠在方向盘上,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,好久好久都没有动静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