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塘江水滔滔南下。
徐浪背靠船身,双眼看着湍急的江流,自觉就算自己的水性不俗,跳入这种江水之中,只怕也是凶多吉少,不过好在近来相处,徐浪自觉王阳明是一个正人君子,他在船上,倒是没有性命之忧。
“唉”
王阳明看着滔滔江流,忽然一叹。
“怎么了”
徐浪转头看了过去。
“我只是在想余姚的祖母。”
王阳明转过身去,担忧说道:“她已经八十八岁了,不知她身体如何。”
徐浪闻言倒是感觉心头苦涩,王阳明挂念的人,尚且能在这世间寻到,但是他挂念的人呢
“你武功那么好,去余姚看看不就行了”
徐浪说道。
王阳明摇头,说道:“我的武功并不好,粗粗学来,不过三四个月,拳脚功夫更是刚刚习练,若是贸然回到余姚,只怕会给家中带来大祸。”
徐浪微微点头,而后讶然,问道:“你才学了三四个月”
仔细算算,他就算是开挂,三四个月之后,也仅仅是把基础剑法,基础桩功给挂到一百级,而凭借这种本事,想要和李留神那种人物争斗远远不行,而王阳明可是一招将人秒了
“没错。”
王阳明实诚说道。
“”
徐浪的心态有些失衡了,瞧着王阳明问道:“你学的是什么武功”
“我在结婚的前一天,四处闲游,无意间到了万寿宫。”
王阳明靠着船舱,对徐浪说起过往,道:“在那万寿宫中坐着一个老道人,姓许,我闲来无事,同他闲聊,一来二去,谈论到了养生上面,就过多的探讨一些,后来我被刘瑾送入到了监狱之中,在监狱里面,回想过往,将那些东西结合儒家的圣贤道理,略作更改,练就了这一身内力。”
“”
徐浪有些麻了,问道:“这一门内力可有名称”
王阳明摇头笑笑,说道:“这一门内功不过草创,还有许多我不曾想通的地方,是以并无名称,而我关于武学涉猎不多,也不知道武学是对是错,不敢乱传,生怕荼毒他人。”
徐浪本来想开口索要,但是王阳明事先说了武学弊处,也就将徐浪的话给堵回去了。
“那你的招式呢”
徐浪问道:“有什么来头”
金系武侠之中,一向是内力为重,像是石破天,段誉,张无忌,虚竹这些主角,基本上配置都是一套顶级的内功法门,一套精妙的武学招式,这样就能扬名立万了。
“招式”
王阳明说道:“我并没有确切的学过什么招式,不过都是之前避祸住在圣果寺的时候,看到寺中的武僧修炼,观察了几天,自觉这招式不过是人体大形,拳脚轨迹,步伐身态上的差别,了解这些,若是再能洞彻对方心意,自然也就一击制敌了。”
“镜心识”
徐浪讶然。
“镜心识这名字倒是贴切。”
王阳明琢磨一下,出声说道:“心如明镜,心底光明,自然就将这一切都给倒映出来了只是若一味照射,与人无益,若是用良心来照射,方才能扫世间污秽,弥补世道之不足。”
这就又有体悟了
“所以人在世间,最重要的是要有良知。”
王阳明看向徐浪,意有所指,说道:“良知,就是你心中性善之处”
这一位心学大家,现在纵然没有在龙场悟道,但是却也有不少的体悟,若是说给世间任何一个儒生,这儒生必定是在王阳明身边俯首倾听,只是这说给徐浪
徐浪只觉得他吵闹
“你放心,我说投靠刘瑾,完全是权宜之计。”
徐浪说道:“我心在江湖,不在朝堂。”
好像王阳明被贬之后没多久,刘瑾被人给弄下去了,这完全是一艘破船。
“江湖在哪里”
王阳明问道。
江湖就是不受朝堂约束,不受法律管控的地方,江湖就是自由
徐浪果断的将这个回答给王阳明。
王阳明闻言,只是摇头,说道:“江湖和朝堂,一直都是连着的,我虽然对江湖之事所知不多,但是却也知道,现在的江湖之中,五岳剑派的左冷禅,和刘瑾走的很近,正是因为刘瑾在朝中,左冷禅才能在江湖之中声望渐隆。”
“朝堂之官清流的杨一清,他在陕西任职八年,同五岳剑派的华山派岳不群相交莫逆,像是武当山,少林寺,这两脉都同三公首辅,正一真人关系匪浅,正是因为朝堂有这些人物,他们才能在民间舞刀弄剑,勒索镖局,做一些擦边生意,圈着山头过日子。”
这还真是徐浪所不知道的。
“日月神教呢”
徐浪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