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几年,玉章兄不知上了多少弹劾奏疏,结果怎样还不是落了个罢官的下场”
虽然觉得韩吉源的话有道理,吴纲却分辨道:“可是这次事情毕竟太大,上百条人命呐”
韩吉源无奈摇头,叹道:“我朝传承逾二百年,藩王为祸地方的事还少了又有几个遭受了严惩”
“只要不是谋反大逆之罪,藩王们就稳如泰山”
身为地方官,现在还能保住官位,吴纲还是比较有“操守”,对衡王赵延崧这等败类,他自然是恨之入骨。
只不过前车之鉴,让他不敢妄动,只能蛰伏着细细谋划。
即使眼下,韩吉源说得很有“道理”,吴纲还是嘴硬道:“陛下御极以来爱民如子,为祸地方的官员豪绅,全都被严惩”
然而没等他说完,就被韩吉源打断:“大人,陛下与衡王亲,还是与百姓亲”
这句话,让吴纲无法反驳。
衡王与皇帝自幼一起长大,其母静太妃与太后感情深厚,其妻乃是皇后族妹
想到这些,吴纲只感到绝望,这样的藩王怎么可能被扳倒
府衙两人愁眉苦脸之际,赵延崧已带着侍卫到府。
进入府邸,在府中官员引导下,赵延崧来到了王府正殿。
此刻正殿内外,皆是挎刀而立的锦衣卫,给王府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。
赵延崧心情越发沉重,待他进了正殿,左右也各有锦衣卫侍立,前方则是一位千户和几名宦官。
为首那名宦官赵延崧认识,乃是清河郡镇守太监张合,能与巡抚分庭抗礼的大人物。
“哟,张公公您怎么来了”赵延崧陪着笑脸。
虽是亲王之尊,但对张合这样的大太监,赵延崧从来没摆过谱,他甚至每年还送了银子。
所以每次见面,双方都是一团和气,亲热得跟一家人似的。
但此刻,张合面皮丝毫未动,而是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笺。
“殿下,有旨意”
张合说话不带感情,让赵延崧的心悬了起来,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。
没有怀疑张合是否假传圣旨,他知道这厮没这胆量,全天下都没人有这个胆儿。
“臣赵延崧,接旨”
拿着纸笺,张合朗声念道:“上谕”
“朕闻衡王府强占百姓土地,打死人命甚多,欺压地方横行不法”
“着锦衣卫严查此事,查证期间衡王禁足府内,不得接见外人”
“钦此”
旨意内容很简洁,却听得赵延崧六神无主,战战兢兢口齿打结。
“殿下,该接旨了”张合冷声提醒。
收过赵延崧的银子,张合现在迫切想和他撇清关系,此刻自然会表现得格外冷漠严厉。
“臣接”
话还没说完,赵延崧直接瘫软在地,竟是被吓晕过去了。
对此,张合并不感到意外。
这些年来,多少豪门大族被严惩,皇帝的威名震慑着全天下。
如今赵延崧被查,当那些破事被抖出来,他将直面皇帝怒火,此刻没被吓尿就已经算好汉了。
这时,一旁的千户不带感情开口道:“来人,将衡王带回后宅”
“是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