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事儿的班主赶过来,各自训斥一顿, 也就都散去了。服侍红缨的小丫头替红缨换装,直急得想苦,一旁给红缨梳头发的也过来帮忙,好不容易赶到第二段乐曲响起的时候把红缨收拾完,却不见她动静。
叶儿知道她的心结所在,可是经了方才那么一闹,她哪里还敢上前说话?只怕没帮到红缨,倒害了自己。
一旁梳头发的姑娘年龄大些,在长乐坊里待的也有些时日,自然胆大些,便伸手推了红缨一把,好歹将她送到了前台。
只是红缨心结仍在,现下这般上得台来,自然不比第一段跳的那样好了。起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,伴舞的只好在她前头替她打掩护,唱歌的姑娘看见这副情景,也只好拖着等红缨反应。时间一长,下面的客人自然就不愿意了,都是时常来捧场的,就算看不出门道,也能看个热闹,如今这台上压根儿不是那么一回事儿,如何还能瞒得住?
不知是谁喊了句,下面的人都快开始起哄,扬声叫着:“台上的,会不会跳啊,不会跳换别人了,不要这样拖时间浑水摸鱼,我们可是出了钱来看海棠姑娘的……”
台上的听了这话个个心急如焚,不得已,唱歌的姑娘只得硬着头皮开唱,大家从开头舞起来,心里直为红缨捏了把汗。
快到红缨出场的时候,大家不约而同往红缨站着的地方看去,却不见红缨的踪影。后面的幕布轻动,红缨从后面慢慢走出来,踏着拍子舞动着身姿,这一回却是比上一回还要用心。
下头的庚儿看到这儿,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,再看舞歌,边吃茶点儿,边喝茶,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,好像方才上演的那一幕压根儿与她没关系。
“我早知道红缨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人,否则她也不会忍辱负重那么久,且等着吧,后头的戏,更精彩。”不及庚儿开口,舞歌已经回答了他心中的疑虑。
果不其然,最后尾声谢幕的时候,红缨一把甩开身上大红残绣的舞衣,站在舞台正中,朗声说道:“我不是舞歌,我是长乐坊新一任的头牌,我叫红缨。”
红缨说完,鞠躬谢幕,不等其他人,自往后头走去。
庚儿看到这一幕,向舞歌伸了个大拇指,一脸佩服地道:“师傅,你真神了!”
舞歌笑笑,站起来:“舞跳得不错,既看完了,咱们就回去吧。早些歇着,赶明儿事儿多着呢。”
于是,两人便往后头去了,路过绍儿身边儿,舞歌笑盈盈地塞给他一锭银子,在他皱眉凝望的神情里越走越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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