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往美国的飞机上, 谢澧睡得不是很安稳,飞机的玻璃窗外有阳光照进来, 落在他的脸上,他细长的眉蹩着, 看不出有任何的暖色。
谢澧在噩梦中惊醒。
他摘下眼镜,揉了揉眉心, 无法掩饰的焦躁与担忧将他整个人都浸透, 看起来不同于平日的风轻云淡, 有些阴郁。
昨天早上他接到美国疗养院那边的电话,阿宁那里出了问题, 需要他亲自去一趟。
他请了假订了最近时间去往美国的机票,一晚上几乎都没睡, 想着到时候要去见阿宁总要精神些, 清晨的时候强迫自己睡了一会儿。
他做了梦,梦里冰冷的手术台上全是血,阿宁躺在上面,睁着一双没有生气的眼。
不能再睡了。
谢澧看了下手腕上的表, 还有两个小时下机。
两个小时候,飞机到点, 谢澧打了车报了疗养院的地址, 半个小时后, 司机停下了车, 用着熟练的英语说:“先生, FG疗养院到了。”
谢澧睁开眼睛, 将之前去银行兑换来的美元付给了他,开门下了车。
疗养院在郊区,封闭性强,不允许任何陌生人的探望,谢澧报了自己的身份,金发医生方才让一名金发护士领着他去。
静谧优雅的环境,新鲜洁净的空气,是适合病人疗养的绝佳环境。
谢宁才从手术室出来不久,靠在床枕上,手上挂着输液瓶的线管。
听到声音,她也没有抬头来看,只是盯着窗外发呆。
金发护士问谢澧会不会说英语,谢澧点头。
金发护士松了一口气,要知道她的中文可不太好,她用很快的英语低声对谢澧道:“她很早以前就有了抑郁症,只是程度不明显,而她的抑郁症最近有加重的趋势,这个心理疾病对我们的治疗是非常不利的,你得知道,先生,我们需要她有一个良好的心态,这样才能保证两年后心脏手术的最大成功率。”
“为了她的病情着想,我们疗养院决定给你打电话,她在疗养院说得最多的是你,也许你的陪伴对她而言,是抑郁症的最佳良药。”
谢澧嗓子有些哑,说不出话来。
都是他的错,是他没有尽好一个做哥哥的责任,才让阿宁这么痛苦。
他一步步走到谢宁面前,半跪在谢宁面前,对上她的双眼。
“阿宁。”他将自己的声音放柔了很多,“我来了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谢宁看着窗外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脸上。
“哥?”
她眼睫颤了颤,像是有些不敢相信。
“是我。”谢澧缓缓露出了笑容,他摸了摸谢宁的脸颊,低于正常人的温度,有些冰冷,“医院给我打电话,说你这里情况不太好,我过来看看你。”
“我在这里很好的。”谢宁勉强笑道,“哥你不用担心我。”
谢澧轻轻抱住了她,低声重复了一遍,“对不起。”
谢宁忽然就不说话了,她的脑袋靠在谢澧肩膀上,过了好一会儿,才轻声道:“昨晚上的手术好疼啊,哥。”
她差点坚持不下去了,觉得这样死掉也挺好的,起码不会再拖累她的哥哥了,没有她的拖累,她的哥哥就会像父亲所说的那样,未来一片光明。
但她最后还是坚持下来了。
因为她对这个世界还有念想,那是她活下去的理由。
谢澧的手安抚的抚摸着她的脑袋,“没事的,总会过去的。”
“阿宁的病一定会好的。”
魔都的黄浦区最是繁华,游乐场以欢乐谷出名,每年的度假期都会迎来满满当当的游客。
现在虽然不是度假期,但因为是周末,人也不少,有的是情侣,有的是闺蜜,有的是兄弟,有的是家庭亲子关系。
很多情侣买了票打算去坐过山车,沈枞一个人穿着休闲装,混迹在人群中。
他脸长得实在是好看,一双桃花眼跟钩子一样,精致却不女气,格外的妖。
路上有不少男女和他搭话,还有邀请同玩的,眼下就有一个。